有人在网上预言:“华语电影要出大师了”。
获得如此好评,这部电影什么来头?
《热带雨》
阿玲。
年近40岁。
从马来西亚移居到了新加坡,在一所中学担任中文老师。
多年来,她一直想有一个孩子。
打了八年的催卵针,做了好几次人工受孕……但一直都没有成功。
疲惫和压力之下,丈夫觉得过夫妻生活像是在完成任务。
夫妻俩,越走越远。
此外,阿玲还有个瘫痪的公公。
丈夫工作繁忙,照顾公公的职责大部分都落在了阿玲身上。
白天,她在学校上课,晚上,她做饭、洗碗、给公公擦洗身体,等丈夫回家为受孕做准备……
几乎没有社交,她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奔波着,日复一日。
在学校,她也过得并不如愿。
新加坡对华语教育并不重视,许多学生宁可讲英文也不愿讲华语,这让她在职场中也很难获得价值实现。
但,有一个学生除外。
许家乐,班上唯一一个认真学习华语的男生。
不知不觉,阿玲和他越走越近,一段暧昧的感情在氤氲,并且还发生了肉体关系。
而这,却在一次意外中暴露在了阳光下。
许多人打开这部电影,都是冲着“师生恋”这个噱头。
但河马哥想说,如果只看到禁忌恋,那绝对是一大损失。
影片的议题很广,女性困境、婚姻问题、移民问题、新加坡的教育问题……
现实议题和细腻的拍摄方式,压抑和沉静的奇妙反应,都让人为之着迷。
导演陈哲艺,新加坡导演。
6年前,他凭处女作《爸妈不在家》一鸣惊人。
在戛纳斩获金摄影机奖,导演处女作奖。
在中国台北金马奖,斩获了包括最佳剧情片在内的四项大奖。
《爸妈不在家》剧照
自《爸妈不在家》之后,大家就一直在等他的第二部作品。
这一等就是6年,去年在平遥电影节放映的时候就获得了一片好评,荣获三项大奖。
据陈哲艺介绍:他的每一部作品,都是自己呕心沥血写下的剧本。
《热带雨》中阿玲艰难受孕的经历,更是他和太太在生活中的真实经历。
对女主角杨雁雁来说,出演阿玲也是个不小的挑战。
首先,她需要跨越心理障碍。
《爸妈不在家》中,她和许家乐饰演一对母子。
《热带雨》中,她和许家乐出演一对禁忌恋的师生。
从母子到情人,这心理压力可以想象,尤其是这两个人还要有一大段的激情戏。
导演表示,“现在这个版本是删减过的,在国外放映的版本激情戏的尺度更大。”
未删减版本河马哥应该是无缘观看了,仅就国内这个版本来说,尺度就已经够骇人了。
其次,阿玲和杨雁雁的反差巨大。
生活中,杨雁雁是大大咧咧的性格,但在影片中,阿玲则是一个温柔、隐忍、散发着知性美的女人。
如何打破自我,重塑一个和自我截然不同的形象,这也是一个挑战。
阿玲是一个传统的东方女人。
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光辉,看似柔弱,但其实很坚韧,心理特别强大。
为了要一个孩子,她打了足足八年的催卵针,自己给自己打针如同家常便饭般自然。
为了呈现出这种状态,杨雁雁每天都拿着大号针管给自己打生理盐水,一个月下来,才有了打针像家常便饭的状态。
有时候,演员的努力程度真是我们普通观众所难以想象的。
除了女性困境,片中对东方家庭观的着眼,也很有意思。
整部电影中,只有阿玲在说华语,她是接受传统东方文化的人。
她和母亲分隔两地,日常通过电话联络。
弟弟有时候会来学校看她,每次来还会给她带榴莲吃。
与之相对的是丈夫的家庭。
公公虽然双腿瘫痪,但头脑却是清楚的,只是无法表达。
阿玲的丈夫和他在一起,相对无言。
丈夫的姐妹因为阿玲夫妻俩住着公公的房,也自然认为照顾公公是他们的职责。
所以,那么多儿女,真正和公公相处最多的其实是阿玲这个儿媳。
东方的传统家庭观念和利己功利的家庭观,对比如此鲜明。
片名《热带雨》,导演意图是想让大家看到热带阳光下不一样的那一面。
潮湿黏腻,阴沉,但又充满躁动。
片中许多重要场景都发生在雨天,尤其让河马哥记忆深刻的,是阿玲看到丈夫出轨的那一场。
她开着车送许家乐回家,在红绿灯看到了丈夫和情人的身影。
天降大雨,雨刷唰唰的舞动着,车上放着音乐。
驾驶座上的她传出压抑不住的哭声,副驾驶的许家乐善解人意的没有说一句话。
虽然影片对许家乐并没有浓墨重彩的介绍,但通过细枝末节,不难猜测这也是个家庭关系淡漠的青年。
父母几乎没有出现过,最重要的武术比赛,也是阿玲带着公公充当着家长角色。
很奇妙,老中青三代,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但在影片中却像是真正有温度的一家人。
怎么形容阿玲和许家乐的感情呢?
有激情的成分在,但并不是只有生理需求。
有懵懂的成分在,但并不是完全一不小心。
更像是,两个人彼此慰藉,她让他感受到了温暖和关爱,他无形中承担了缺席的爱人角色。
不是故意为之,但自然而然就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。
关于“出轨”“师生恋”的题材,随之而来的必有道德上的批判。
如果不是阿玲丈夫已经出轨,阿玲和许家乐的举动估计要被骂个狗血淋头。
如果不是许家乐率先有所举动,两个人的感情也蛮干净,否则阿玲估计也有污名。
河马哥总觉得,艺术作品要有一定的价值导向,但不该被价值所束缚住。
有些东西,只有被呈现出来,大家看到了才会有更深的思考。
相比较去指责这一情绪式的举动,去考虑问题根源显然要有意义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