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在看一本书叫《性之耻还是伤之痛》,是一本关于儿童性侵受害者的记录,看完后觉得有些愤怒,然后搜了下近几年的统计。
很多时候我单看数据,觉得愤怒,困惑,不明白人为什么残忍起来如此残忍,结合书中6名受害者的记录去看,更多的是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悲痛和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些情绪。
刚好最近有人给我推了一部电影,或许会让你在那些关于儿童性侵的数据背后,有一种切肤之痛。
影片一开始,便是一个男孩在殴打一个老乞丐,警察一来便看到了张诚在打老头,直接就定性为殴打事件。
张诚是个聋哑人,作为转校生的他刚下车就遭遇了乞丐抢劫,一番追逐之后,便成了“乞丐捡到钱包,张诚不听解释直接殴打了乞丐。”
特殊教育学校的老师很快赶到了警局,张诚不断地朝他解释,但是作为手语翻译的老师并没有帮他便捷,而是向警察解释了误会一场,张诚很内疚。
又朝着张诚打手语,说着警察的坏话安抚着张诚,两边截然不同的翻译将一场抢劫防卫变成了化解,从这一个镜头大致表现出的是第一层无声的意思:聋哑人和听人(能听见声音的人)之间存在着无声的隔阂,难以交流,难以辩解,无法跟所有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。
而作为本该帮助张诚的老师王大军,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帮助张诚,他的两方翻译只是将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既没有让抢劫犯收到惩处,也没有帮张诚据理力争,大致也说明了这个老师的性格,就不是一个愿意去惹麻烦的人。
张诚转学的学校叫【启聪】,是一所特殊教育学校,学校里都是失聪学生,从幼儿园到高中各种年龄段的孩子都有,相比于外界的复杂,【启聪】学校里的孩子更像是同类,张诚也很快就融入到了学校的氛围中,而他也认识到了一个特殊的女孩,贝贝。
然而这所学校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,半夜张诚起床看到宿舍厕所里冒着奇怪的闪光,如果他听得到声音,或许他就不会走过去,正当他靠近厕所时,楼下的贝贝却通过手电筒将他叫到了楼下。
当张诚问贝贝,那奇怪的闪光是什么时,贝贝只是轻描淡写的说:那只是在玩。
三更半夜在玩什么?这是张诚入学第一天的疑惑。
而疑惑也很快就解开了,第二天从宿舍去学校的大巴上,张诚转头却发现没有看到贝贝的身影,而在大巴的后方,几件校服围成了一个简陋的遮挡。
遮挡前的空间一群孩子在嬉闹,遮挡之后的,是几个男孩子正在猥亵贝贝。
贝贝向张诚投来求助的目光,而张诚却被这一幕吓到了,四米开外的地方,随行的老师,插着耳机,冷眼旁观这一幕。
回到家的张诚很不解,那几个性侵贝贝的孩子都是贝贝的朋友,贝贝的社交账户上放的都是这几个人,为什么他们要对贝贝做这种事。
更让张诚不解的是,当他第二天去学校时,贝贝仿佛在车上的一幕从未发生过,依然和那几个男孩子一起玩。
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王大军,还约着张诚一起玩球,他气愤的走掉了,而这一幕也给校霸【允光】看在眼里。
当天晚上,允光就带着那帮小弟将张诚从宿舍抓进厕所,说的第一句话便是:一起玩。
所谓的玩,就是同流合污的性侵。
也是在这时,贝贝偷偷按下了警铃,闪烁的红灯将这些施暴者赶走,而张诚也问出了他的困惑:校车上是怎么回事?
得到的答案依旧是:他们只是在玩。
贝贝不知道所谓的玩是在性侵她吗?
她当然知道,所谓的在玩,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托词,贝贝为什么不求救呢?为什么不寻求可以帮助她的人呢?这就是第二层《无声》的含义:所谓的帮助,并不能真的有效帮助她。
贝贝为什么不能寻求帮助?
因为她是一个失聪的女孩,无法融入普通人的世界,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,爷爷奶奶并不懂得如何跟她相处,担心她在外面出事,所以一直将她关在家里,最后才托管给了特殊学校照顾。
而贝贝在特殊学校里,让她感觉身边的人都和她一样,只是这些人会欺负她,平常的时候还是会和她一起玩耍。
张诚很气愤的问贝贝: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,下次呢?如果是我被欺负了呢?
面对张诚的愤怒,贝贝只是很淡然的笑着比划出了一句:没关系,你和他们一起欺负我就没事了。
这句话只有满满的绝望感,对于自己的命运俯首称臣的绝望感,在贝贝的认知中,不想被欺负,那就合起伙来欺负别人就行了,这也是【启聪】学校发生的这一起事件的起因。
贝贝并不是没有寻求过帮助,这种随时随地被拖去性侵的日子她过了整整一年,她寻求过帮助,但是作为学校的老师,因为担心学校的声誉,对于贝贝的遭遇依然是那套说辞:你们只是在玩。
整部启聪中,或许也就剩下王大军还存在着生而为人的善意,张诚最终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大军,王大军从不相信,到将信将疑,最后变成了不敢置信,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整整一年多。
王大军质问了启聪学校的校长,问她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年多,学校的老师,车上的辅导员都无动于衷?
然而他得到的也仅仅只是一句:要小心处理。
小心处理的意思是,不要通知贝贝的家长,不要声张出去,理由也很奇葩:贝贝都没跟家里讲,肯定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啊。
此后的言论就更是离谱
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被强暴变成了罪名,不让说,是不是事情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?
而王大军也一改之前在警局里大事化小的圆滑,选择了直面硬刚,在这一刻他才扛起了他身为老师的责任。
王大军开始了他自己的调查,找来了那些男孩子一个个询问,而启聪学校被掩埋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
施暴者之一的育翔 据理力争的说这是在玩,最后一时失手比划出了学长的信息,在王大军不断地追问下,育翔写下了一行看似没有逻辑的字。
这句话的意思是,育翔他曾经也被人性侵过,而想要不被人欺负,他选择了加入到了欺负别人的队伍中,不仅仅是育翔,启聪学校里的很多孩子,有近1/4的学生,无论男女,无论高年级还是低年级,都遭受过性侵,这其中有很多施暴者自己本身也遭受过来自高年级学长的侵犯。
其中一个叫宝弟的孩子,眼神中布满了仇恨,他便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,就遭受到了学长们的性侵。
问他为什么要唆使别人去性侵别人,【允光】很淡定的说,他并没有参与,动手的是别人,他说这些只是为了好玩。
然而允光并没有受到刑事责任,甚至都没有被学校处分,学校为了保住声誉,选择了大事化小,只是叫来了他的父母点名批评了一顿,便让他继续上学。看到这我想到的是素媛案的赵斗淳只被判处了12年,很气。
而另一边,得知了贝贝被性侵的爷爷奶奶选择了将贝贝关在家里,不再让她上学,然而贝贝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,她想回到学校去。
为什么?因为作为失聪的人,她无法溶进社会里,她的朋友,她的认知,都在特殊学校里构建出来的小社会中,换句话说,她就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,小学生对于社会,对于学校和家庭之外的生活,没有自保能力。
在张诚四处奔走给贝贝的爷爷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之后,贝贝终于可以再次回到学校,这也引出了更大的麻烦。
来自校霸的报复正式展开,校霸带着小弟将张诚带到厕所中,以贝贝相要挟,要求张诚去性侵宝弟,并且录下了视频。
但是校霸真的会信守承诺吗?显然不会。
在昏暗的角落里,校霸收到了一条消息,仅一条消息便让校霸吓得缩在角落里,而后便兽性大发,再次将贝贝拖去了厕所。
再次收到侵害的贝贝因为担心失学,担心老师被骂,再次选择了沉默,此时的张诚终于拿出了点气魄,找到了落单的允光去做了他早就该做的事情,而另一边,对于施暴者没有被惩处,学校避而不谈感到绝望的王大军,选择了提交举报信揭露。
此时的校长似有所感来做王大军的思想工作,原话是:
改惩处的人都惩处了,性平教育课也上了,监视器都装上了,我连浴室都修了...
字里行间,校长一边打着感情牌,一边演着苦情戏,而所谓的该惩处的人都惩处了,画面一转,却是作为校霸的允光,得到了一张乐于助人的奖状。
这时候也传来了允光在医院自残的消息,王大军犹豫了,他拿出了允光的资料,到最后他都想着要把允光给带回正路,但是有些人的坏,是透露在灵魂上的坏,带不回来的。
作为报复,张诚性侵宝弟的视频被流传了出去,尽管他是被逼迫要挟的,但是不明真相的人将错误归结给了张诚。
贝贝找到了宝弟,她不愿意相信张诚会做出这种事,在宝弟口中得知了张诚是因为自己而被要挟的,她给张诚发了一条信息,希望张诚之后不要再管她的事情。
之后,贝贝选择了找地下黑医生去做绝育手术,在她的认知中,只要自己绝育了,爷爷奶奶就不会知道她在学校的遭遇,老师不会因为她而被责怪,张诚也不会知道她受了什么苦难,她已经认命了。
得知情况的张诚和王大军赶往地下医院想去阻止,结果因为听不见声音在半路出了车祸,醒来时得知贝贝要去做的是绝育手术,悲愤的张诚对允光动了杀心。
当他拿起锤子走进了允光的病室时,却发现允光留着泪在自残,见到这一幕的张诚没有抡下锤子,而是默默的离开。
第二天,允光的小弟们找到了张诚,说着允光自己也是个受害者。
作为校霸的允光为什么自残?又为什么要不断地去干恃强凌弱,性侵儿童的事情?
因为允光从小就有过被性侵的经历,而性侵他的人,和给他发信息让他吓得浑身发抖的是同一个人——启聪学校的一个老师 翁正元。
允光的小弟们拿出了监控视频,从2006年到2010年,允光都遭受到了来自翁正元的性侵,长达4年的时间里,他逐渐从一个受害者,变成了施暴者,他之所以会自残,是因为那天晚上翁正元去医院看过他,而他的手触摸到了翁正元,他憎恶自己对翁正元产生了感情,所以要自残,这一情节和《房思琪的秘密花园》是对应的,和贝贝的“他们平常还挺好的”自欺欺人也是对应的,对于孩子来说,不仅仅是身体上没有防备,心灵同样没有防备。
贝贝经历过的,允光也经历过,他的小弟们也曾拿着视频寻求过帮助,但是没有人帮他们,没有人
最终张诚把视频拿给了王大军,不敢相信的王大军再次跑去质问校长,结果得到的回复是:你知道把翁老师弄走有多难吗?你知道翁老师的靠山有多硬吗?
言外之意,说的就是她努力了,将老师赶走就是解决了问题了。
那受害者呢?受害者如何解决?这是无声的第三层含义:冷漠是无声的,没有淋到自己身上的雨是无声的。
最终,失望的王大军问了校长:你会打手语吗?
答案是不会,所以王大军检举自己的学校,而启聪学校的结局,也仅仅只停留在了一张报纸的报道上,为什么是报纸?因为这件事并没有被摆在放大镜之下去看待。
这部电影,叫《无声》,电影最后的结局,是欢声笑语的大巴车中,宝弟拿着一件校服,对着身旁一个正在睡觉的低年级学生虎视眈眈。
对于这个结局,我想导演要表达的意思是,启聪学校的性侵案完结了,那么其他的儿童性侵案呢?并不会因此而终结,恃强凌弱的事情并不会消失,伤痛也不会消失,只会不断的传递下去。
这部电影我很希望它只是一部电影,但很遗憾,这部电影说的是发生在2010年被曝出来的《台中启聪性侵事件》,人性的恶不仅仅只存在电影中,它真实的发生过。
而我想说的是,电影中所谓的《无声》,它不仅仅说的是失聪人士,事实上,在我看了那些儿童性侵受害者的记录中,印象很深的就是,他们能说话,但他们其实都没法发出声音,为什么不能和大人说?为什么不能寻求帮助?
因为怕被孤立,因为怕丢脸,因为大人说这是不好的事情,因为觉得自己很坏,因为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的长辈、老师、邻居,对于儿童来说,他们担忧的点并不是自己受到了什么伤害,而是担忧很多其他方面的事情,比如我是否会成为异类,《性之耻,还是伤之痛》中就记录这这么一个女孩,她是受害者,但是因为她被性侵过,很多家长就禁止自家的孩子跟这个女孩玩。
所以只是聋哑人“无声”吗?并不是的,如果大众依然有人将收到侵害当成是一种罪,如果只是不断的做表面教育,其他某些因素没有改变,就会有无声的受害者存在,就以最近的事情,我也非常困惑为什么在十字架下,会有21.6万名儿童被性侵,为什么他们不能说出口?为什么他们不会寻求帮助?
为什么会无声呢?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,但我依然很希望,以后不会再从那些令人难过的电影中看到那句:本片改编自真实事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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